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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初泛漣漪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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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初泛漣漪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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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綺凝眸中真摯明亮, 她那時表明心意,只是她知曉自己已經對南珵或多或少有了心思,她也不想讓倆人之間存不必要的誤會, 才選擇敞開心扉, 自明說以來, 她還未覺著二人能清醒著同榻而眠。

她想收回剛她提的事,成嗎。

“不成。”南珵掀開掛在門上的繡簾, 和陸綺凝一同進到書房內,他拒絕得不拖泥帶水, 他的妻子為人師表, 兢兢業業, 他這做郎君的,自也得在背後輔助好才是,學生的文章百來份, 若陸書予一人看, 這年當真過得不痛快。

他還想帶著人好好去該賞玩之地賞玩一番呢。

陸綺凝滿臉吃驚看南珵, 直直問道:“那你豈不是要和我同床睡?”她還不想。

南珵低聲輕笑, 擡手在陸書予額前那顆不大明顯的痣上撫過,這姑娘心思倒淺, 一點都不帶深思的, 換言之他真心臟啊,居然提了那樣的要求, 讓這姑娘以為他真強人所難。

可不就是會令人遐想, “阿予, 總會心甘情願的, 我也會等到那一日。”南珵把人摁坐在書案上, 他俯下身子, 雙手搭在這姑娘肩上,盯著這姑娘疑惑的眼神。

他一定會讓陸書予好好喜歡上他的。

南珵眸底情絲湧動,盈盈情意瀲灩眼內,不加掩飾,他眸中映著的姑娘情竇初開,長睫半落,隨意從書案上拿起一篇學生寫的文章來看。

南珵將支撐在陸書予身側的手擡起,去托著這姑娘的臉頰,“陸書予,你不能。”他一時不知自己莫名的情緒哪裏來,‘陸書予,你不能表了白,就把人丟一邊’這話,也只被他說了過半。

明明陸書予剛表明心意不久,明明他打算溫水煮青蛙,讓這姑娘喜歡他,但是他剛瞧著陸書予壓根都沒瞧他,莫名情緒湧在心上,他想讓人也瞧他,簡直是自相矛盾。

陸綺凝正打算看看學生寫的文章,她的腦袋就被南珵托著擡起,眼前人清雋的五官近在咫尺,屋內燒了炭火,溫煦十足,她還是比較怕冷。

這倒令她費解,成婚以來,這是第一次陸綺凝好好打量眼前人,長相雋秀,廊蕪下光朱逐漸高擡,順著支摘窗一躍進書房內,光照雖全數落在南珵後背,依舊擋不住他眉星熠熠,黑眸光彩湛湛,薄春欲張,卻遲遲未言。

跟她八歲那年,在汀蘭水榭見過的太子殿下判若兩人,那時的太子雖淡淡朝她頷首,是以禮貌,卻難擋淡漠疏離,她不是個沈悶的人,自然也從別家姑娘口中聽過點點太子之事,不過都是讚賞太子如何勤勉,從未聽過人性情何如。

陸綺凝臉頰被托著,眼神打飄去看支摘窗周遭散著的五彩光斑,她雖不已色物人,但一直盯著有著極漂亮眼睛的人看,難免也會出神,何況她在昭平侯府時,每小時候當她阿爹阿娘不對勁,就有婢女將她抱走。

後來她大點,也還是會被婢女請走,她長大自是知曉當中彎彎繞,但彎彎繞如何來的她不甚懂,以至於眼下她亦瞧不懂南珵究竟想做什麽。

“你做什麽?”陸綺凝見這人一手拉她,一手去拎邊上的那把梨木圈椅。

南珵怕這姑娘仰頭瞧他脖頸會不舒服,他拉著這姑娘,怕她換地方坐著,另只手去夠那把椅子,拎到陸書予跟前,他坐了下來,這樣便是陸綺凝平視她。

“怕你脖頸累著。”

陸綺凝試探性問,“你是有話說?”不能怪她有這疑惑,這人從進來讓她坐在書案上,遲遲盯著她不言語,欲說未說的,到現在這樣,應該就是有話同她講罷。

“沒話找話算嗎?”南珵理直氣壯,卻又散漫有度,一時間很難讓人分辨是發自肺腑還是漫不經心。

他自然不是真的沒話找話,而是他覺著陸書予不重視他,內心不舒服罷了,說到底還是他想要的過多,想要這姑娘重視他,南珵自己都覺自己貪得無厭,他又舍不得去逼陸書予這麽做,只得謊意隱著,自己藏心裏。

陸綺凝疑惑幾眼,這人此前不挺能說嘛,她歪頭去看南珵半落的眸子,小聲嘟囔句:“為什麽沒話找話,你不挺能說嘛。”

她不懂一個話多之人為何會淪落到沒話找話地步,是不開心嗎?

陸綺凝就簡單的問候了句,落在南珵耳中,卻跟小綿羊似的,纏綿悱惻,以他目光駐足,這姑娘是手撐著書案,彎下點身子來瞧他,他只要稍微往前傾一下身子,便能夠上這姑娘香軟嫣紅的朱唇。

南珵舌尖輕抵牙間,略微往前探了探身子,柔聲道:“因為我想親你。”沒有想之前那般直接吻上去,他眼神拉扯如絲,二人雖鼻尖碰鼻尖,但卻沒再進一步,這次這姑娘不同意那就下次,他等得起。

“那你親罷。”陸綺凝尾音上揚,歡快輕靈,好似鈴鐺輕輕撞了一下,如煙似幻,迷人心智。

她好像不排斥南珵吻她,從那日在昭蘭寺蜻蜓點水。

南珵眸中略微閃過驚奇,不過須臾,薄唇碰嫣紅,如磨如琢如斯,身後萬籟俱生,只有中間炭盆裏時不時蹦響聲,窗外寒風嘶鳴,敲碎萬線織起的金縷衣。

屋內氤氳氣息交錯,陸綺凝那抻在書案上的手被南珵的手勾帶著,去夠這人腰際,她另只拿著學生文章的手,也被南珵一指一指掰開,直到她雙手都被帶著放到這人腰際,那文章飄落在地。

南珵一步步教這姑娘將手放置他腰際,他嘴角漾起笑意,過了一會兒功夫,他才意味深長道:“陸書予,我喜歡你,我等你慢慢喜歡我,不著急。”

陸綺凝小臉泛了粉,她還未喘幾口氣兒呢,眼前男子這話令她不由皺了皺眉,這話怎得聽著怪怪的。

這人從進書房舉動就怪怪的,“好。”這種事她讚成南珵所言,本就不是一蹴而就之事,細水長流才是夫妻之道。

南珵趁陸綺凝未防備,將人打橫抱起,這姑娘的雙手下意識就勾上他脖頸,他把人放到書案後的那把與他一摸一樣的梨木圈椅上後,他欲起身時,這姑娘摟著他脖頸的手還沒松開,“為夫把椅子拎過來。”

陸綺凝楞了楞,迅速將手抽回,若無其事地理了理自己兩個袖口,才品出南珵話中之意,好像是她不願意將人放開,依依不舍似的,言語中帶了明顯的傲嬌,“明明就是你非要抱我。”

本來她也是能好好走過來的,若不是她走神一瞬,便不會落了這人道。

南珵將自己的那把椅子放在陸綺凝身側,他一手肘撐著書案邊沿,嘴角噙笑,懶懶道:“你出生時我便抱過了,那會阿予哭可厲害了,我一抱就不哭了。”

他說得自豪,那時他要是知曉日後被他抱在繈褓裏的姑娘會是他日後放心尖上之人,他畢定日日夜夜將這姑娘拉扯大,那樣他和陸書予就成了兩小無猜,青梅竹馬之情。

“誰在繈褓不哭,那定是我哭夠了,正好你抱著我哭累了,在休息。”陸綺凝言辭鑿鑿,繈褓嬰兒若不哭才是有問題。

她兒時壓根不認生,幾乎是誰抱也不哭,還呵呵笑給人看,況且又不止南吟知一人抱過。

南珵將那張掉落在地的文章撿起,鋪在書案面上,細看,“你我夫妻,心意相通。”

陸綺凝散散倚著圈椅背,腦海中冒出一句,“你心儀我那麽久,累嗎?”她難以想象她四歲便被人惦記上,更難以去想一個人將另一個人放心上小十六年之久。

她慣愛聽戲的,有戲吟唱兩小無猜,日共嬉戲;也有戲訴百年同船渡;卻無戲吟得心中相思疾苦,無藥石可醫。

她這視線落瞧不見眼前人表情何如,只看得到這人墨發如青絲三千,垂落身後,也有青絲飄然,落在她衣袖上。

“阿予也喜歡我啊,自然就不苦。”南珵沒避重就輕,夫子諄諄教誨,便是真誠待人,這姑娘既然問了,心中有譜自然,不然何知言口。

世間單相思最磨人,但他這麽久的相思意,到最後換與人長相愛相守,便是美事一樁。

對,美事一樁,一廂情願換兩廂心心相印。

陸綺凝身子前傾,拿了那疊文章最上面那張,隨口一說,“北冥兒郎我尚未瞧過,萬一呢。”

話本裏說,人活一世,應當及時行樂,世上夫妻至親至疏,皆在朝夕,無人知曉明日事態,來時路或被遺忘,但未來路卻清晰明了。

她不是不信天下夫妻不可白首,而是不寄希望於情愛上,她會是君王,會是北冥百姓依仗,會是千千萬萬小家凝聚。

南珵視線從文章字裏行間挪到陸書予臉上,神色柔和,這姑娘不是一個會被情愛羈絆之人,但不代表不會有郎君陪伴。

能用最小犧牲換取最大利益,是為君王所必須知曉的,他是南祈太子,不管是北冥還是南祈,論身份無比他更高貴男子出身,若他放棄太子位,與陸綺凝這個未來北冥君王而言,少了威脅,況且這個威脅是日思夜想這姑娘的。

“你不會喜歡旁人的,北冥君王必會擇婿,以定民心,南祈太子主動請纓,我想天底下無人比得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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